“糊涂!”
王府,王子腾刚让两个不孝子跪下,转头就对满脸不安的妻子说道:“你们当真是糊涂,此乃非常时期,你们竟都安分不住?”
王子腾近来在府里修身养性,闭关谢绝一切往来,也提前和家人们叮嘱了,让他们都小心些。
在他看来,虽然刚刚在前线立下大功之后,回来就被冷遇,心里面难免觉得不公,直至有些怨气。
不仅是他,四王八公的那些老伙计,心里对此的不满更多。
只是王子腾这个当事人都不愿牵头,牛继宗等人也不好越俎代庖。
但王子腾又觉得,这未尝不是天子对他的考验,毕竟今上那位,如今亲政近十载,却还要与太上皇分享权力,对于涉及军队的人事安排,必定是要更加小心。
所以他什么也不说,什么也没做,就像是自甘沉沦。
本以为这种日子也快要过去了,因为皇帝不可能无限期地将对他的安排搁置下来,尤其是在辽东那边也有所斩获之后,兵部论功行赏,到时候必然也要涉及到他这个前九省统制。
封侯王子腾已是不去想了,但是升官加爵、哪怕只是给他一个高台架上去,也是分所应当的事情。
却不想在此之前,竟生了些波折,而这还是因为家里头的无知妇人,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原配妻子,竟然对妹妹家中的财产起了贪念,想要霸占过来。
若仅此也就罢了,有贪念不可怕,可怕的是想法还愚蠢,那边不愿意还真想着要去把人直接绑了过来,更蠢的是还让人听到了。
这下岂不是要撕破脸皮?
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修身养性,王子腾其实慢慢也回过味儿来了。
皇帝晾着他,不一定就是针对他本人,更多还是因为他现在背后站着四王八公的人,这些开国功勋之后,这么多年下来成了占着茅坑不拉屎的,军中遍布着他们的故旧势力。
似宁荣二府这样都不知多久没有族人参军的,却还依然保持着对京营的影响力,这显然是天子所不能容忍的。
所以可能皇帝根本就是在等待时机,好找个借口彻底将他压下去。
但如果能够挺过这一段,那这也就成了考验,而通过了考验的王子腾,还是有机会重新被启用的。
毕竟如今的朝局依旧不算稳定,皇帝也是在用人之际,应该不会拒绝他这把好刀。
只要有可能,他也愿意成为天子手中的刀。
“父亲,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错。”
“住嘴!”王子腾怒瞪着说话的幼子,却又感觉十分头疼,“孽障,你如何敢说出这种话来?”
“他们敢做,我却有什么不敢说?啊……”
王妻赶紧上去一把抱住王子腾的虎腰,长子也上前来劝阻道:“父亲,弟弟他只是不懂事,口不择言,您莫要因此气坏了身子。”
王子腾闭幕深吸口气,然后问道:“你……你们都是这么想的?”
王子腾的眼神扫过几人,他们立刻都回避开,这却已经说明意思了。
这让王子腾心霎时凉了半截,竟不知道在自己背后的家人,原来都是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,与自己更是背道而驰。
他原以为就算外面的人都背叛了自己,军中的副将、宿卫们都站在了天子那边——这也是他不得不回来的原因,外头那些人,不管是四王八公还是太上皇的人,都是想要借他去达成自己的目的。
也就只有家中的人可以信任,能够托付,却没有想到竟也成了自己的一厢情愿。
所以他在外辛苦奔波十余载,换回来了什么?
他现在人在都这样,那先前他不在的时候,他们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,他简直不敢想。
因常年在外,就算在家中时也是忙于军务,疏于陪伴家人,所以他一直以来与妻、子的关系的确有些淡漠,自己都不觉得对他们有什么感情。
只是这到底是他的家人,与自己是一荣俱荣、一损俱损的,他们究竟是真的蠢,还是从来只想着靠他得到好处,而不是在这种时候能够与他共渡难关?
又或者,是在背后有什么人指示了他们,王子腾不得而知。
他又望向了妻子,当初两人成亲时,他尚未发迹,王家也不过是金陵四大家,是与贾家搭上关系之后,他又靠着自己崭露头角,而得以成为四王八公力推到军中的台面人物,成了他们的利益代表。
那时候他们还能相濡以沫,但是现在……
王妻只是微微撇过头,回避了他的眼神,这令王子腾心里更加失望,原本一些想要问出口的话,此时也觉得没有必要了。
“即日起,你们都在家里禁闭着,谁也不准出去。否则,休怪老夫翻脸不认亲!”
……
荣国府贾母院中高堂内,贾琏面对着一众内宅妇人、小姐丫鬟,先是和贾母、王夫人见礼,又对李纨这个嫂嫂致意,然后听到了老太太的问话,早有腹稿的他想也不想,便回道:“老太太容秉:
“此事孙儿也不晓得怎么回事,只是担心父亲在南镇抚司有什么差池,便想要求情,哪晓得让天子知晓了。今上怜我孝心,想让我做表率,却不知他竟将那爵位许下,孙儿正想要上请收回成命……”
王夫人闻言心中冷笑,哪里会信他这般瞎话。
别说是她,就是李纨、探春等人,也觉得能说出这话,这琏二当真是好厚的脸皮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